第58章 买旧砖
他们正诧异，隔壁的灯也亮了，主人跑出来，把狗拉到一边。
他们走出门时，隔壁的门也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跌撞撞窜出来。头也不回地跑在他们的前面。
“疯子！半夜爬人家墙头，你给我回来！”主人家叫着追出来。
那女人跑得快，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我怎么瞧着，那像卢旺香呢？”孟巧莲疑惑的说。
“不能，她半夜跑这里干嘛？”张婶子摇了摇头。
不用说，那就是卢旺香。
她在外面冻了个半死，也不知这一家人进去干嘛。最后忍不住，想起了翻墙。
这17号的墙很高，又光光溜溜的没有可攀爬的地方。
隔壁那家就矮得多，一人来高的墙。她就想着院子里肯定有能借力的东西，像靠墙修的煤仓子什么的，所以就一咬牙爬上去。
她仗着个子高腿长，三下两下就翻过墙去。
没想到刚落地，就觉得身边有动静，咻咻的喘气声，还有湿漉漉的鼻头凑上来。
她头发直怍，嗷的一声叫出来。
那狗受惊了，扑上来就咬。
好在是拴了链子的，卢旺香就地一滚，出了它的范围，腿上已经着了一口。
这时主人出来了，一边喝止狗一边冲过来查看。
卢旺香怕被抓住认出来就丢人了，解释不清。只能不顾疼痛，冲过去开门就跑。
宋家人一晚上都没睡好，全家人都兴奋起来，他们突然发现，生活的轨迹在无形中已经发生改变了。
原本活得迷迷糊糊的，一天想着一天的事，吃饱了不饿，捱过一次考试就过一关。
可是现在不同了，一个全新的活发放在他们的面前，有无限的可能。
这些，都是拜妹妹玉婴所赐，他们的小福星。
第二天一早，虽然小五一再抗议还是被孟巧莲撵着去上学了，他带着玉婴，顺便给小四请假。
宋老蔫儿先去车间一趟，也是请假。
宋玉桥和二哥去谈旧砖的事。两个人跑到扒房子的工地时，还没有人。
没人看管，有人在废墟上直接就翻几块干净的砖出来，拿回去用。
他们等了一会，太阳把稀薄的雾气冲开，总算管事儿的来了。
“师傅，我想用点砖。”宋玉桥上去先敬烟。
“哟，大前门。”管事的眯着眼睛看一下，没舍得抽，夹在耳朵上。
宋玉桥趁机把一盒大前门都塞到他的手里。
“这，这！”管事的虚让一下，看了看周围搬砖的人说，“用点砖就拿呗，你看这不都在白拿嘛。”
“嘿嘿，叔，我们用的多。”
“多能多少？有能耐你还搬光了？搬！”管事的一挥手。
“叔，我家要盖个仓房，我家弟弟多，都大了，屋子住不下。估摸着，要拉几车砖，您看，十元钱能拉多少？”
宋玉桥掏出孟巧莲给的十元钱。
“用多少搬多少吧，我看你也是实在人，先拉几车，不够再来拉。”管事的见到钱更高兴了。
本来这些砖也是垃圾，成天让人偷，他管不过来，也不管。现在有人又送烟又送钱的想买，他何乐不为？
宋玉桥他们就是拉上几车，这砖都看不出来少。
宋玉桥和二哥是借个平板车来的，两个人挑那成色好的，干净的砖凑了一大车，先拉回去。
那边宋老蔫儿和三哥已经把墙推了，在挖地基。
墙是土坯子垒的，年头多了，早就东倒西歪的，推倒并不难，清理费了点时间。
见第一车砖拉回来，宋老蔫儿心里落了底儿。
这砖比新砖并不差多少。成本低得可以忽略不计。
下午老师判卷子，学校放假，玉婴和小五急忙跑过来帮忙。
他们强烈要求，宋玉桥只好把他们带到了工地。
“妹妹，你不要干活儿，看着堆儿，别让人动就成了。”宋玉桥不放心，一再嘱咐。
大家把好一点的砖搬过来，集中到一起，玉婴站在那里看着。
“弄几车了？”管事的插着兜走过来。
“叔，我娘让带点瓜子来，给您的。”玉婴忙把背着的小口袋递过去。
“哟，这你们的妹妹？长得真好看。”管事的接过小口袋，抓一粒瓜子扔到口中，满口香，心满意足的去嗑瓜子了。
因为赶时间，不能把每块砖都挑得那么干净。
天黑时他们已经弄了五千多块砖回去。
工地上的路不好，深一脚浅一脚的，容易摔倒，为了安全，拉砖的工作就结束了。
玉婴被宋玉桥抱在怀里，暖暖的，一路听着哥哥们说笑，已经睡眼朦胧了。
“妹妹，别睡，会感冒的。”宋玉桥把她颠醒了。
玉婴睁开眼睛，唉，她还是太弱小了。
院子里接出个灯泡，地基已经初见规模了。
“爹，按这个速度，盖房子要很多天，还是找人帮忙吧。”宋玉桥看了看工程进度，皱着眉说。
“自家的活儿，自己人就做了，找什么人？”宋老蔫儿一脸抹不开的肉，就怕开口求人，一口回决了。
“我看还是找人吧，砖这个自己弄来就成了，盖房子你们也不在行，弄得东倒西歪的，再不保暖，不是白费力气了？”孟巧莲和张婶子把车推进院子，接口道。
“这单位同志都是有工作的，不能说请假就请假。”宋老蔫儿只是摇头。
“我大舅舅不是画图纸的吗，他一准儿认识盖房子的。”玉婴卡巴着大眼睛，认真的说。
“可不是，画图纸的，一定认识盖房子的。”宋玉桥被玉婴给逗笑了，在她的脸蛋上拧了一把，这小机灵鬼。
宋老蔫儿还想阻止，宋玉桥已经骑上自行车走了。
现在院子没有了院墙，挖着一个大坑，又堆了满院子的砖，晚上要有人看着。
这房子空得久了，屋子里又阴冷又潮湿。
小四狠烧了几把火，把屋子给暖过来。又在这边直接做的饭，所以收工了，大家还都挤在炕上，没急着回家。
“晚上我住这儿吧。你们回去。”宋老蔫儿白天累着了，眼皮直打架。
“我在这儿吧，爹你累了。”三哥马上说。
“我跟老三在这儿，你们都回去，玉婴也困了。”二哥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