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微H)

  “陈年。”谢时走到他们面前,先是朝陈年一笑,再看向李轻轻,“李轻轻,你今年没报项目吧?”
  李轻轻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有些受宠若惊,磕磕碰碰地回:“没、没报,我运动不好。”
  谢时保持着适当距离,大概是怕自己身上有汗味熏到对方。
  接下来,他们没再说什么,因为其他同学过来了。
  李轻轻不习惯暴露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偷偷地离开了。
  走了几步,她发现有人跟着自己,一回头,见是脸颊被晒得微红的陈年。
  班上的同学都喜欢围着谢时转,他的性子开朗活泼,是那种小说里写的阳光男孩,而陈年待人总是有无法逾越的距离感。
  相比之下,同学就更喜欢跟谢时打交道了。
  而李轻轻虽对谢时有好感,但跟陈年相处会更自然一点。
  就算两人并不熟,要知道截止到今天之前,他们都没说过超过十句话,也可能是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会比较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吧。
  越到中午越热了。
  她凝视着陈年,一直都觉得学校发的蓝白相间的校服衫和校服裤很难看,但是穿在他身上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好看。
  看久了,觉得心情都好多了。
  李轻轻眼神微微闪烁,嗫嚅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陈年指了指大树那边,眼底似有淡淡的笑意,但并不是那么明显:“我的书还在那里呢,我得回去。”
  李轻轻算是服了自己的自作多情,窘迫到差点是同手同脚地走回大树底下,毕竟她的小说也还放在那里。
  好在尴尬并没有延续下去。
  大树下清风阵阵,非常凉爽,她靠着粗壮的树干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光滑的额间印上一抹温热。
  李轻轻几乎是立刻就醒了,但是她没有睁开眼。
  这是一个隐忍又克制的轻吻,没有剧烈的欲望,只有少年的单纯、真挚的感情,像一股暖流,缓缓地流过心田。
  他力度很轻,很怕稍微一用力就会弄醒她。
  枝叶繁茂的大树下,两人的身影交迭在一起,校服的衣摆纠缠着,陈年半跪在地,手撑在李轻轻身侧。
  他弯着腰,倾身过去,小心翼翼地用唇瓣贴着她。
  李轻轻垂在身侧的手暗暗地握成拳头,陈年他怎么会偷亲自己?之前他们可是没什么交集的。
  她现在的脑子被这个问题充斥着。
  那带着浓烈情愫的呼吸落到了李轻轻微红的耳垂上,陈年这次喊她的名字,似含在唇齿里,舔舐了几番才依依不舍地放出来。
  “李轻轻。”
  李轻轻心脏跳动得很快,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他声线很低,饱含着湿润的渴望,蛊惑得很,听得人骨头缝都要酥麻了,喃喃道:“李轻轻,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这个他
  ——是指谢时么?
  李轻轻心脏骤停,陈年居然看出来了,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么,她慌张不已,就连他偷亲自己这件事也暂时抛之脑后了。
  有那一瞬间,她以为陈年是知道自己醒着的。
  可并没有,陈年缓缓地离开她,温柔地拿掉落在她发上的叶子,放轻手脚地站起来,然后回到自己刚刚坐的地方。
  自那天起,李轻轻就忍不住总是留意他了。
  班里面一个月换一次座位,校运会结束后,恰好到一个月了,座位是由老师随机分配的。
  李轻轻没想到自己的新同桌是陈年,而谢时的新同桌则是班上的学习委员。
  学习委员叫王宁,长相温婉,以前就很喜欢问谢时数学问题,他们就坐在她隔壁组、隔壁桌。
  李轻轻装作不经意地扫一眼。
  谢时正在转着笔,神情专注地看数学题。
  似乎是想出了解题方法,他对王宁笑了,停止转笔,抽过她的试卷写下解题过程。
  他边写解题过程边小声地说话,不知说了什么,王宁笑着轻轻地推了谢时的肩一把,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李轻轻不再看。
  这一节课是班会课,班主任扯着扯着,扯到了长大后的职业话题,心血来潮地问同学们喜欢什么职业。
  一直安静地在写自己的物理题的陈年突然停下笔,偏过头看她:“你喜欢什么职业?”
  李轻轻认真地想了想,说:“警察。”因为遇到危险之后,没有朋友的她第一个想到的只有警察。
  她反问他:“你呢?”
  陈年刚想回答,班主任就提问了,提问到的人好巧不巧就是谢时,他不再跟王宁闲聊,站起来回答:“现在暂时喜欢警察。”
  班主任笑笑,让他坐下,又连续叫了几名同学。
  陈年听完谢时的回答,下意识地看了看李轻轻,突然想问些什么,又见她还没收回视线。
  他垂下眼,握笔的手指紧了紧。
  *
  酒吧里的包厢酒味还是很大,李轻轻闻久了好像也有些醉了。
  是因为那次她说了喜欢警察,陈年才去当警察的么,李轻轻控制不住自作多情地往这个方向想,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冷不丁地,她难得生出一丝心疼陈年的情愫。
  就在李轻轻发愣之际,一个天转地旋,她的背部撞到软绵绵的沙发上,不可控地颤抖了下,茫然无措地抬眼看着压着自己的陈年。
  “李轻轻。”
  他低沉的声音仿佛要跟那排山倒海的爱欲融为一体,放纵猖狂又不容置疑地抵进她的灵魂里面。
  这一声李轻轻跟少年时期有相同的地方,又有改变了的地方。
  似乎含着委屈一样。
  陈年低头如饥似渴地亲吻着李轻轻的脸颊、纤瘦的脖颈、锁骨,一波又一波热浪朝她袭来。
  她半个身子软成一滩春水了。
  可是李轻轻清楚地知道,现在的陈年是喝醉了酒,他清醒的时候是厌恶自己的,她在犹豫着要不要推开他。
  滚烫的呼吸喷在李轻轻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臀腿间也挤进了又硬又烫的物件儿,隔着层裤子狠狠地撞向她。
  她头皮都隐隐发麻了。
  李轻轻怀疑陈年想杀了自己,用他的方式杀了她,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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