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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子的汤药也是要喝的。
  温雪意总以为药汤都是腥涩酸苦的,南馆的避子汤喝起来居然有些清甜。
  “贵人们极在意这汤药,馆内也换过几回方子。”
  这倒与衣裳相似了,贵女爱俏,时兴的衣裳一年比一年更细腻华美。避子汤的药方在南馆里估摸着也是一张比一张更顺口。
  宫内方子也是,讨好皇家的方子一张好过一张。卓清戎有心做事,只可惜太医院她进不去,白白看御药浪费了。
  林西竹少有与人同床共枕的时候。
  南馆夜间的喧闹总以落寞收场,贵人们悄悄摸摸的来,再悄悄摸摸的回去。同样是风月场所,青楼里男子可以眠花宿柳,贵人们却必须离开。
  都是瞒着人来的,总要留些收拾空闲。
  温雪意此刻却懒懒的趴着。
  趴在他身上。
  她甚至还赤裸着,丝毫没有离去的迹象。
  温雪意偶尔几次抬头,林西竹都望着她,被抓个正着又红脸挪开眼。
  “你总看我做什么。”
  温雪意笑吟吟的盯着他,林西竹脸上作何表情,她都看得清楚。
  林西竹不能言语,不是写在她手上,就是写在她腰腹,虽是无奈之举,却格外……撩人。
  好似此刻,温雪意趴在他身上,要写也只能写在她后背,写得轻了温雪意发痒,笑起来胸乳发颤。
  温雪意贴得近,他什么变化,温雪意都知晓。
  林西竹也只能红脸继续写:“今日你有心事?”
  “见过你我便没有了。”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话。
  林西竹默默在她后背又写:“你来了……我亦十分欢喜。”
  林西竹的欢喜她看得真切,无需猜测,无需揣摩。温雪意忽然卸下许多重担,浑身轻快起来。她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安安静静躺在林西竹身上。
  困意袭人,林西竹熬了几日格外疲惫。虽是在南馆里,俩人却都睡迷了。夏日午后暑气炽盛,温雪意嫌热,身上只盖着林西竹的外衫,睡得沉了也滑落到一旁。
  迷糊间,林西竹好似听闻人声,他一下子惊醒过来,立刻搂住温雪意,拉着薄被往她身上遮挡。
  温雪意转醒时,眼前一片黑,林西竹连她脸面也遮住了。
  烟雨不请自来。
  “祝冬说有人要见我,后来又到你这来了,我猜就是她。
  “挡什么呢,我早就看完了,还等你醒来么。”
  林西竹指指门,他
  hāiㄒāngsんμщμ(海棠書屋).c0m不能言语,脸上已然是逐客的神情。
  “你着什么急,她都不嫌丢人。”
  林西竹将温雪意包裹好,赤裸着走到榻下。温雪意的衣裳他都折了放在榻上,他自己的衣裳倒是给温雪意扔得七零八落的。
  “私相授受,你是嫌命长了。”
  温雪意叫薄被蒙着,只听得外边窸窸窣窣的响动。
  林西竹披了衣裳写到:“来的都是客。”
  烟雨冷笑一声,不是说与林西竹,而是说与温雪意:“有银子寻欢,倒不如先将欠我的债还清。
  “我早该同你主子去讨。”
  温雪意实在听得恼火,当下裹着身子,露出脸面冲他说到:“寻欢或是陈情,与你不相干,仗着西竹温和不能言语欺负人,恃强凌弱,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同主人讨,呵,你只管去,我还怕你不说呢。”
  她来南馆,原本就别有用心。烟雨说与姜年,这事更好。
  温雪意嘴快,一旦开口,烟雨便极难插话。讨不着便宜不说,还叫她夹枪带棒一阵好骂。
  烟雨恼得要掀了她的薄被,林西竹赶忙拦下拉他出门去。
  温雪意有心气烟雨,衣裳也穿得慢,头发也理得慢。到了门外,烟雨不见人影,只有祝冬在外候着。
  “公子梳妆去了,他说把柄他捏在手上,叫贵人好自为之。”
  林西竹忧心烟雨当真拿了字据去找姜年,温雪意却毫不在意。
  “别怕,叫他说去吧,你我欢好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不仅是与林西竹欢好,哪怕日后她和旁的任何一人欢好,她都不怕姜年知晓。
  见不得人的,从来不是她。
  温雪意要接林云意回林府,到了卓家一看,她是满身尘土,脸也花了。
  卓清风骑射时让林云意瞧见了,她也上马试了一番。
  “你摔下马了?”
  “没有,卓大人接住了,不过马场风沙大。”
  想来也是,卓清戎身手好,许她试便会护着她。
  “我看卓大人轻易便翻上了墙头,我想一试,蹭了满脸灰。”
  试不成林云意也很欢喜。
  温雪意想起卫惜观昨日几次被卓清戎扫落墙头,越发盼着林云意也能到宫中来。
  “卓大人比宫里侍卫都厉害。”
  温雪意显然瞧见她两眼发亮。
  卓清戎替林云意寻衣裳去了,她体量比林云意高许多,找来找去,只能拿了一套嫂子的衣裳。
  卓清风同夫人王沁月是少年夫妻,二人十五岁完婚至今仍恩爱如初,同进同出。倘若不是王沁月身体欠佳被娘家人接回养病,此刻应当也在京都。
  林云意有些迟疑。
  “卓夫人不介意么?”
  卓清戎同王沁月关系极好。
  “不会,嫂子平日里与你一样爱骑射,穿骑装多些,这些衣裙她往日里也不爱。”
  林云意换了一身出来,侍女又给她重新理了头发,愈发显得明艳俏丽,连卓清戎也忍不住夸赞。
  他们兄妹,皆是样貌绝佳之人。
  回程时,林云意万分感慨。
  “倘若我也能像卓大人一般便好了。”
  “你如今便很好,倘若做了女官,必定也很好。”
  “多谢你,今日……今日很好。”
  其实温雪意进宫后少有能见着林云意的时候,难得相见,林云意欢喜,她亦十分知足。
  回到宫中,院中搭着姜年的衣裳。
  他近日为显年轻,总着浅色衣衫,上头沾了泥便格外显眼。
  然而这衣裳也沾了太多泥了。瞧着不是溅到,倒像摔倒蹭着了。
  姜年细心,平白无故断断不会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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