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兄弟

  话要从我见到卢老爷子开始说起。我跟卢老爷子说出自己想找临时掌门的想法，也详细解释了原因。
  卢老爷子听完好半天没理我，过了一会儿，他才对我说：
  “我只跟你说两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我认真点头，仔细听卢老爷子说下去。
  “第一个，小雅的朋友怎么会那么巧，拍到了那些死人。第二个，你说的那段录音，是怎么来的。”
  卢老爷子一说完，我顿时无言以对。
  刚才一冲动就来找卢老爷子了，对于雅姐的话，我根本没仔细琢磨，而且我想当然地认为，雅姐是不会骗我的。
  “老爷子，雅姐是信得过的。”我说。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但她的朋友信得过吗？你这样贸然去了，会不会是陷阱？”
  卢老爷子说着冷哼了一声，“我看啊，你还是先把这些琢磨清楚了再说吧！”
  我低头想了想，对卢老爷子说，这件事我会先弄清楚，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谁能临时替我当掌门。
  因为就算这次我不跟雅姐走，我也要离开一段时间。
  卢老爷子叹口气：“哎，那好吧，你就去把徐一毛找来吧！”
  “徐一毛，钢镚？！”
  “就是他。他可以做掌门，把他叫来，好好指点一下他就行了嘛！”卢老爷子轻描淡写地说。
  我怎么都不相信，对卢老爷子说，钢镚不可能当掌门。
  如果让他当，还不如让我去求求阿朵，这次还让阿朵来当临时掌门，要么我就让明秋来，哪个人不比钢镚强呢！
  卢老爷子却说，如今帮派已经统一，阿朵一个苗家女子，算是外人，外人怎么能服众呢？
  明秋是仵作，仵作怎么能当二皮匠的掌门人呢？所以这些人都不行，必须找二皮匠。
  “可是钢镚也不是二皮匠啊！他原来还是白派的呢！”我反驳道。
  卢老爷子哼哼冷笑：“他当然不是白派的，他和你一样，也是二皮匠传人，只不过没人从小教他这些本事。”
  “钢镚也是老派的传人？”我不可思议地问。
  “是啊，说起来，你们两个还是兄弟呢！”说完卢老爷子就嘀咕了句，“哎呀哎呀……”
  他好像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正在懊恼。
  我请卢老爷子说明白一点，钢镚怎么会成了我兄弟。
  “你瞧我这嘴呦！哎，我瞎说呢，我的意思就是，你们两个本来也是好兄弟嘛！”他呵呵笑着，跟我打马虎眼。
  最后，我百般地求他，卢老爷子才终于肯告诉我。
  原来，我和钢镚的父亲，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也就是说，我们两个有同一个奶奶。
  我们的奶奶姓徐，钢镚的父亲，就是跟了奶奶的姓，所以到了钢镚这里，也就姓徐了。
  钢镚的父亲之所以跟了奶奶姓，外人就知道，是因为我父亲是家里老大，跟了我爷爷的姓，所以到了钢镚父亲的时候，就随了奶奶姓。
  这种做法，在当时其实非常少见，但据说是奶妈坚持这样，爷爷就答应了。
  实际上，钢镚的父亲，是奶奶和陈二蛋的孩子。
  陈二蛋就是我们村口的老鬼，他和奶奶之间，曾经也是有一段虐恋，一说起来，卢老爷子就叹息不止。
  我终于明白老鬼对钢镚的感情了。
  卢老爷子并没有说得太具体，就告诉我，那是老一辈人的故事了，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不讲也罢。
  因为我爷爷和奶奶都是二皮匠传人，他们的结合，就是两个二皮匠老派家庭的结合。
  到了我父母这一代，也是寻找老派传人成婚，所以我和钢镚自然都是老派传人。
  至于钢镚为什么不思进取，不好好学习二皮匠手艺，卢老爷子说，这也是拜他父亲和他亲爷爷所赐。
  钢镚的父亲和亲爷爷陈二蛋，做事如出一辙，骨子里就是玩世不恭的。
  钢镚的父亲就不好好学习二皮匠手艺，到了钢镚这一代，自然也不重视。
  不过，卢老爷子说，钢镚是很有天赋的，丝毫不亚于我，所以，只要好好点拨他，他一定会非常有出息。
  听着卢老爷子的话，我脑袋里乱哄哄的，他问我在想什么，我就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我想见见我爷爷和奶奶，还有我爸！”
  钢镚从小享受着爷爷奶奶的宠爱，而那也是我的爷爷奶奶，我却连认识都不认识他们。
  一想到这，我就又沮丧又激动的。
  没想到，我一提出来，卢老爷子就为难了。
  “哎呀，你从小也没跟跟着他们一起长大，说起来，除了血缘关系，你们就像陌生人一样，还是不要见了吧……”
  卢老爷子还故意转移了一下话题：“啊对了，你母亲，她在死魂岭还好吗？”
  我皱起眉头：“你连我母亲在哪都知道？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