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你是猪?

  安宥柠没有理由反驳,也反驳不了他,回到房里换了衣服,又默默的炒菜,添碗筷。
  一顿饭吃下来,天色完全黑了,一轮明月高悬。
  安宥柠本来也没胃口吃,和琉璃坐在一桌,琉璃很会找话题聊,几句话就讨得老婆婆喜欢,傅绪也不时和她说话,只有安宥柠话不多,问到她也是随便的应付一下。
  有琉璃在,到哪她都好像一个外人,说多错多,她也不想说错话再招傅绪的嫌。
  饭后,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洗碗,琉璃本来要帮她,被安宥柠婉言拒绝了。
  不管琉璃是不是客,与她而说,琉璃是陌生人,她不想麻烦她。
  安宥柠洗好碗拿出篮子里的水果,换茶叶攒的钱在果农那买了点苹果橘子,村里水果产量少。
  安宥柠舍不得吃,想着省给傅绪和老婆婆吃。琉璃来了,拿出来招待下也是应该的。
  “我去村医那里换药,琉璃过去陪陪小薇,你洗好碗先睡,不用等我。”
  安宥柠正困倦的切着水果当他们的饭后点心,突然听到傅绪的声音,刀一快,食指划了一个血口子。
  “怎么了?”傅绪问道。
  “我知道了,你去换药吧。”安宥柠藏起流血的指头,若无其事的道。
  “嗯,很快回家。”傅绪语气不是很冷,说完就跟琉璃去了隔壁。
  安宥柠放下刀,也无心止血,任由食指上的刀口往下流血。
  老婆婆很早就睡了,安宥柠也困的不行了,头痛的随时要晕了一样。
  她看了看房间的位置,没有进去睡,靠在院子里的草垛,没一会就睡着了。
  夜深露重,浓稠的云被绽红的月光晕染,云月之色交纵复杂,不时映红了天,不时又暗沉如墨,斑驳的夜空,好似经过了一场大战。
  直到后半夜,浓红的月色才渐渐淡去了。
  安宥柠在草垛上睡的很香,就是好像一直在做梦,梦见自己跑的很累,浑身是汗,冷风吹在身上,很冷。她想醒来加件衣服,可是累的怎么也起不来。
  直到一股温热的气息,还有男人好听的磁性声音靠近。
  在他有些急切的唤声中,安宥柠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她听到傅绪似乎碎碎念的讲了几句,语气不怎么样,不用想,大概也是批评她的话。
  安宥柠撑开眼皮想跟他解释两句,张开口,发现自己喉咙沙哑了,发出的声音很轻,身上也全是冷汗,头重脚轻的。
  她甚至想闭上眼继续睡,可又没法忽略男人强大的气焰。
  “你发烧了。”傅绪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浮着怒意的脸色即刻变得严肃。
  刚要抱起她,安宥柠却是做了一个推的手势,虚弱的撑着嗓子道“我不打紧,靠一会就能起来了,你身上还有伤别动,很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安宥柠,你简直是胡闹!有房间不睡非要在这里着凉,你就故意作践自己的是不是?”傅绪脸色怒沉,脸黑的像门神,单手就将安宥柠提抱了起来。
  看安宥柠不舒服的捂肚子,他眉头一紧,口气有些着急了,“你肚子疼?”
  安宥柠有苦难诉,手放在小腹上,咽了咽喉咙低低的道,“没有。我想,也许,只是弄错了,之前在宫里,每次后我都有吃汤药,太医说避孕药物药性大,没那么好怀上的。”
  “有没有怀上我自然会请人诊脉,现在没兴趣听你狡辩。”傅绪沉着脸将她抱往屋里,似乎对安宥柠的顾虑并不放心上。
  安宥柠浑身无力发烫,傅绪又在气头上,干脆闭口不谈了,可是看傅绪将她往他们的睡床上放去,安宥柠蹙起眉,看着晒了一下午整洁的被子,还有上面香香的干花瓣片,道“我还没洗澡,别把被子弄脏了。”
  还没坐起,就被傅绪强行的按在了被子里。
  “给我躺好!动一下你试试。”傅绪口气又凶又狠,安宥柠只好老实的躺着。
  她心想,床睡不了多久要让出来的,于是闭上眼睛想眯一会,可是这会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身上一下接一下的冒虚汗,湿了衣服,贴着皮肤凉凉的,发烧的人非常怕冷,一床被子不够暖和,冷的她牙齿都在发抖。
  过了一会,傅绪又重返床前,随后,一块热毛巾敷在了她的额头上。
  毛巾更换的速度很快,温热的毛巾,好像冰块里的火,安宥柠舒服的汲取着毛巾的温度,可是身上还是很冷,她不停的哆嗦。
  突然,她感到身上被子紧了,整个人都被裹进了一个温暖的地方,她抬头,抵到男人高挺的鼻梁,才知道是傅绪将她抱住了。
  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都没说什么,傅绪直接恶狠狠的威胁,“敢乱动,手脚都给你剁下来喂猪,看你还乱不乱来。”
  “猪又不吃荤的。”望着傅绪认真好看的容颜,安宥柠突然傻傻笑了一下,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能开的出玩笑。
  “算你还有点脑子,没烧坏。”看安宥柠还能开玩笑,傅绪皱着的眉头微微松了些,拿下她额头的毛巾,又换了一遍。
  “你先忍着,我再去烧水。”
  “不用了。”话才落,傅绪已经雷厉风行下了床。
  安宥柠眼眶不自觉红了,竟然让傅绪放下身段亲自烧水照顾她,普天之下,这怕是只有琉璃才能有的待遇吧。
  傅绪再拿来毛巾给她热敷,见她还是冷,不由得皱眉道,“你现在不能吃药,忍忍。”
  说完,他利落的打开衣柜,取出里面他们所有过冬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掀开,盖在安宥柠身上,将安宥柠一丝不苟的裹在了厚厚的衣服里。
  直到盖不下了,才将剩下的衣服放到被子上,再用被子包住安宥柠,然后隔着被子将包成肉圆似的安宥柠抱在了怀中,做完这些,傅绪也出了一身汗,汗珠衬托他性感的薄唇,分外的诱惑,正色的问道“还冷吗?”
  安宥柠受宠若惊,心里的感动不言而喻,眼里险些不争气的夺眶,清隽的面色清白如泉,摇摇头。
  “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退烧了。”
  安宥柠没有沉沦进去,这么多的衣服盖着,又有傅绪用身体给她取暖,身子渐渐热了起来,开始流热汗,已经不觉得冷了,喉咙喝了傅绪喂的热水也好了很多。
  安宥柠咳嗽了两声,看到床单和枕头都被她的汗和毛巾打湿了,突然就急了起来,“傅绪,我不烧了,你快点放开我,房里只有一床被子,弄湿了你们晚上不能盖了。”
  “我们?”傅绪摸了她的身子,没有那么滚烫了,脸色稍缓,听安宥柠这话,眼神又幽深了。
  安宥柠没说下去,只是很在意的腾出手去抚平床单。
  傅绪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让安宥柠面朝着他,厉声问道,“什么我们?”
  安宥柠被他一吼,吼的闹心,疲倦的回答道,“你和琉璃不是要睡这里吗,我怕弄脏了,家里没有多的被子了,我去睡外间就好。”
  安宥柠自觉的掀衣服想下床,傅绪还是不放开她,反而握的更紧。
  “你干什么?今天这么晚了,我们别吵醒奶奶了。”安宥柠看傅绪眼神不知什么时候冷的像冰一样,吓了一跳,怕他因为自己耽误了琉璃休息要发脾气,连忙说道。
  “安宥柠,谁给你自信让你这样自作聪明的?还是你就是长了个猪脑子,比驴还蠢呢?”
  安宥柠吃惊的看着傅绪,天哪,他是爆粗口了骂人吗?
  他的尊口会说出这种话。
  “我去睡了。”安宥柠不想跟他起矛盾,他方才照顾她,她心里很感动。
  “我让你收拾房子,是让你收拾奶奶旁边空置的柴火间给琉璃住,谁让你把我们的床让出来,你是不是猪?你怎么就那么大方,让了床,连我也要让出来,我是不是给你鼓个掌。”
  安宥柠更加吃惊的看着他,柴火间?
  他会委屈琉璃睡那里吗,默了半天才呐呐的道,“你们,不一起睡吗?”
  话落,安宥柠额头就被轻敲了一记,傅绪恨铁不成钢的冷看着她,“安宥柠,我发现你这个人耳朵听不进我的话是吧,我跟琉璃是那种关系吗!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全都左耳进右耳出,不打不长记性了?”
  不是那种关系,难道是普通的关系吗,封后的事申屠云溪都已经透露给她了。
  安宥柠动了动唇,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他,傅绪严谨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上司般的口气,霸道又凌厉“好好的给我睡,再胡思乱想,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宥柠随他的动作躺好,看傅绪收了床上的杂物转身,突然忍不住的叫了他“傅绪。”
  “我放了东西就回来,你现在好好休息,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为安宥柠是怕黑,傅绪特意把烛灯放近了些,灯光照亮安宥柠美艳的脸庞,她的目光是那么的干净纯粹,灼灼的望着傅绪,仿佛可以融化所有。
  傅绪的火气,顿时就消了不少,。
  可是安宥柠却抓住了他的手掌。“我有话想问你。”
  “嗯?”傅绪凝眸看她,安宥柠的任何主动,他都十分的感兴趣。
  安宥柠被子下的手捂着小腹,内心紧张又认真,一鼓作气问出“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有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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