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嘘,我有一个淘宝!_3

  邢夫人轻轻拍了拍心腹丫鬟,笑道:“我知你是个好的,处处为谋划,现如今啊,我只求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生下,别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腊梅心知自家夫人如今一心系在未出生的小主子身上,一心捡着些有趣儿的事儿逗主子开心。
  作为邢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腊梅之所以得邢夫人的喜爱,不仅因为她办事利落、心思缜密,更多的还源于她的贴心。
  主仆两不急不缓地穿过精致的花园,向着贾母院内走去。
  早春已过的四月,牡丹花冒上枝头。
  第3章 苏苏苏
  荣庆堂内,贾母身着深栗色对襟长褙子,发式隆重,通身的松竹梅岁寒三友,显得气派非凡。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此刻的贾母脸色晦暗不明,始终淡淡的。
  就连一向在贾母心中是个好媳妇儿的王夫人也不敢随意挑话儿,只不发一言地挨着贾政坐着,可仔细一觑却隐约可见她眼角流露出的一抹得意儿。
  贾赦瞧见自家老母神色不好,再加上平日里花天酒地顽劲儿大,动不动就被贾母单拎出来训斥。
  作为一个兄长他在贾政心里向来是上不了台面的,因此对惹得贾母生气的邢夫人又在心里小小地记了一笔。
  无事可做,贾赦只得一个劲儿的盯着荣庆堂内的博古架,一门心思放在博古格列式的古董上,心里不住的琢磨着年代和出处,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可亲兄弟总归是有点相似处的,可这京城里和荣国府稍有点交情的人都知道,贾恩侯和贾存周这俩兄弟压根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
  贾赦自幼被老国公夫人宠大,在家里除了长辈那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当年那也是妥妥的京城小霸王。
  比他权势大的吧,没他身上揣的钱财多;比他壕气的吧,府上又不比荣国府。
  所以啊,当年和贾赦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小伙伴们都知道贾赦这人什么德行,横行霸道,惯会溜鸡逗狗的散财童子一个,哦,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特点,听他妈话。
  没见着吗,贾代善去世后贾母一声令下,贾赦这小子领着一大家子住马厩边去了,把堂堂正正的国公府正牌继承者居住的正房——荣禧堂“谦让”给二弟贾政一家了。
  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的,贾赦那帮小伙伴那都是打心底里不能理解,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打那之后,贾赦这国公嫡长子现任荣国府当家主人就越活越过去,像八公一类的许些好友都不来往了,只整日里玩赏古董兼采纳美人儿。
  一个娘胎里掉下来的贾政和他大哥是分属极端的存在,想来更多是因为两人在不同的环境下长大,这也是贾史氏即贾母偏心小儿子的原因。
  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贾赦呢,贾母对他只有怀胎十月的生恩,贾政才是贾母一手养大并给予期望的孩儿。
  咳,贾赦自称小爷满京城乱逛的时候,贾政在读书;贾赦偷鸡摸狗遛巷子的时候,贾政在读书;贾赦高头大马迎娶张氏这个美娇妻时,贾政还在读书……
  直到贾瑚这个小孩子出生,贾政还在读书……
  有一天贾赦好意关照这个二弟,“弟弟,不是我这个大哥说你,你眼睁睁念了这么多年,瑚儿都快要进学了你也没考个秀才,要不让老爷给你举荐个官儿当当?”
  天地良心啊,贾赦敢摸着心发誓,那时候的自己确实是一心为了这个亲弟弟着想啊,谁知贾政以为他在变着法儿地羞辱自己,狠狠甩了甩袖子走了,不留下一片云彩……
  从那时起,贾政对贾赦这个大哥不假辞色,甚至连面子也不做了,贾赦一开始还会拿热脸去贴贾政的冷屁股,直到他的长子瑚儿落水逝世并被查出与二房有关最后被贾母勒令停止,直到他的原配病死床榻……
  现在的二房更是有恃无恐,谁让二房当家的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儿子呢,谁让贾政的一儿一女都得贾母的看重呢,谁让贾存周娶的媳妇王氏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京官王子腾的亲妹妹呢!
  就比如现在,贾赦和王夫人开不了口,贾政却可以。
  “母亲,今天是所为何事?儿子今日公务还未断完,想着用膳后早点过去。”,贾政语气稀松而又平常。
  贾母一听小儿子还有公务在身,也不一心等着邢夫人了,赶紧让贴身伺候的丫鬟吩咐小厨房上菜,她亲自动手夹了个松瓤鹅油卷过去。
  “我儿官务繁忙,快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说着说着,贾母又半是感慨半是抱怨道,“老大家的也真是的,早些时候就让丫头小子们跑了一趟,这都什么时辰了?”
  贾赦撇撇嘴,继续他的古董观赏大业。
  王夫人自觉气氛被调动起来,掩帕轻声说道:“母亲,媳妇想着大嫂前些日子不是被诊出有喜了吗,想必定是小心翼翼地,这才来得迟了些。”
  什么叫火上浇油,这才是啊,浇的还是柴油,贾母一听这话心里就不舒服了。
  自打国公爷逝世,她就是荣国府的老封君,谁不羡慕她儿子孝顺媳妇温良,可今天老大家的所作所为这明明白白的是在打她的脸啊!
  恰巧这时一小丫头进来通报邢夫人已过了垂花门进了穿堂。
  不过片刻,厅内珠帘掀起,姗姗来迟的邢夫人扶着腊梅缓缓走入。
  第4章 苏苏苏苏
  邢夫人甫一进门,就感受到了荣庆堂内颇为压抑的气氛。
  许是肚皮里揣着个贾瑜,邢氏觉得自己以往好些小症候这段时间都没有复发。
  偶尔腊梅也会惊讶主子的皮肤比前些日子要莹润多了,但两人皆以为是怀孕的缘故,且邢夫人并无太大变化,只是气色好了许多,瞧着也年轻了不少。
  至此,邢夫人的心态也不同以往,她先向贾母告了声罪,才莲步轻移到贾赦左边。
  一边伺候的丫头极有眼色地搬开金丝镶边的楠木椅子,邢夫人倒也大大方方地入了座,惹得旁边的贾赦偷瞄了好几眼,就连王夫人也注意到了邢氏不同以往的举动。
  贾赦心里的惊讶一点也不比王夫人少,作为邢氏的枕边人,贾赦自诩是足够了解这个继妻的,可就邢氏这么一个小家子气的粗浅妇人,自己竟没发现……
  贾赦在心中憋了一口老长老长的闷气,不住地在五脏六腑内转圈圈,贾赦俞想俞不是滋味儿。
  一旁等候的丫头陆陆续续地添足了菜色,贾母率先挟了块糟香舌掌,众人才纷纷提起筷子。
  丫鬟们服侍着一桌主子布菜,一眼望去,堂内竟是难得的其乐融融。
  贾母吃了两口,忙吩咐一旁的嬷嬷给贾政上一碗碧粳米蒸的米饭,又语气淡淡地开口:“老大家的,你对自己的身子骨上心是好事,可你也要多替政儿考虑,他公务繁忙,不比我们这些子闲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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