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节

  “不行,你的牙不要了?”
  “不嘛,我就要喝可乐,我渴得喉咙都冒烟了。”
  收银员见状,送了一瓶可乐给陶月月,他已经完全相信这三人是路大海的亲戚了,脸上没有丝毫怀疑。
  走的时候,陈实说:“我们先去附近吃个饭,晚一点再过来。”
  “好的好的,等他回来我和他说一声。”
  走出便利店,陈实说:“分头行动,留个人在这里盯着,另一个人去路大海家。”
  林冬雪说:“你是队长你下令。”
  陈实笑笑,“那你就到旁边的售楼部大厅坐着吧,我们一会过来找你。”
  “ok!”
  陈实带着陶月月找到路大海的住处,来到门前,陈实掏出开锁工具,陶月月咳了一声,“擅闯民宅是违法的……我来吧!”
  “你来和我来有啥区别?”
  陶月月抢过开锁工具,麻溜地把门锁捅开,推开门,捂着鼻子,“什么气味啊!好像有人在里面煤气中毒了一样。”
  “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臭味么!”
  当看见屋内的东西,陈实脸上的笑容立即收敛了,乱糟糟的屋内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摊着一张地图,凌乱着放着一些文件,拿起来一看,那些全部是“人生函数”。
  陈实错愕地说:“我的预感是正确的,注射杀人和推手之间有联系!”
  “爸爸,看这里!”
  两人转身,墙上贴满了照片,照片上有男女老少,在最右下角有一张是陶月月军训时的照片,从角度看是偷拍的。
  在陶月月头顶上是梁佐鸣,照片上他正骑着车,一脸奋进状。
  陶月月用颤抖的手取下自己的照片,发现照片背面有字,她念出来:“目标041,姓名陶月月,女,14岁,家住……,现在警校两年级就读!”
  然后取下梁佐鸣的照片,后面也写着梁佐鸣的详细信息,只是梁佐鸣的名字被用笔画了一个叉。
  陶月月震惊得无法形容,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这不是无差别的激情杀人,他是有目的的,所有这些人包括我,都有共同点!”
  她扑到桌子上,在那些纸里面寻找,发现了写有自己姓名的“人生函数”,“果然,这里也有我的人生函数,可是它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第965章 凶手的日记
  陈实把墙上的照片一张张拿下来,这里面大多数都已经被画了叉,剩下四、五个还活着的。
  被杀的这些人,和陈实在档案上看到的是一致的,但他还有一个疑问,“周天楠不在这里面。”
  陶月月翻看那一沓人生函数,“这里面也没有,要么周天楠是个特例,要么就是被别人杀的……陈叔叔,这屋子里的臭味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
  确实,屋子里一直弥漫着一股谜之臭味,可是地上并没有堆放垃圾,陈实嗅了嗅鼻子,找到了臭味的来源,他推开卧室,里面只有一张钢丝床,一个挂衣服的架子,上面只有三四件衣服,可见路大海过着非常节俭的生活。
  门的左手边立着一个五斗橱,很旧,上面的漆都剥落了。
  五斗橱旁边的地上放着一些白色塑料瓶,带有刺鼻的气味,似乎盛放过某种化学药剂。
  陈实打开橱门,瞳孔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里面躺着一具已经腐烂到见骨的尸体,从身上残破的服饰和首饰以及长发来看,那应该是个女人,她身上除了臭味,还萦绕着一股化学药剂的味道。
  “看来路大海自己买来药物,把这具尸体慢慢融解成白骨……”
  “陈叔叔,墙角有监控器!”
  陈实扭头一看,暗道一声糟糕,窗帘杆上面放着一个监控器,不断闪烁的红光证明它处在工作状态,自己只顾寻找臭源,竟然忽视了这件事。
  陈实走过去,扯动窗帘把它抖下来,拔了线,顺着线在旁边的一个纸盒子里发现了一部开着的笔记本电脑,视频讯号已经被传到了一个社交帐户上,他们很可能被路大海发现了。
  “把这些东西全部带走!”陈实说。
  “柜子里的死人呢?”
  “那个不管了,我回头让其它人过来收拾……”
  他们找了袋子,把那些照片、文件、笔记本电脑全部装进来,提着它离开,立即去找林冬雪。
  林冬雪还在售楼部里面坐着,见两人匆匆赶来,说:“我以为你们会多搜查一阵子呢!”
  “情况有变,我们可能打草惊蛇了,我这就通知局里,追踪路大海的手机讯号。”
  陶月月表情夸张地说:“他就是那个推手,而且在他屋子里发现了人生函数。”
  林冬雪惊讶地张了张嘴,“两组案件真的有联系啊!”
  陈实正在打电话,一边打一边招手叫他们跟自己走,来到停放在附近的车旁,陈实说:“我们先回局里。”
  “万一路大海回这里怎么办?”林冬雪不放心。
  “我觉得他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不管怎么样,还是有可能性的,我在这里盯着吧!”
  陈实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林冬雪说:“没事的,我带了枪,你们一旦有路大海的线索,我马上过去和你会合。”
  “行吧,你自己小心!”
  陈实带着陶月月赶回局里,路上陶月月把袋子里的东西取出来看,她发现在这里面有一个笔记本,打开来,惊喜地说:“凶手的日记。”
  “念来听听。”
  “这写了好多,我挑着给你念啊……3月18日,我的刑期结束了,回到龙安,我想去以前经常去的那家面馆,发现已经搬家了;于是我又去找一个朋友,才知道他因为打架被人砍死了。站在熟悉又陌生的街头,我感觉无所适从……不读了,全是废话,下一篇……
  “4月26日,我迎来了自己的新生,他不像其它人那样嫌弃我的过去,他说我有我的闪光点,他让我看了我的人生函数,让我重新认识到了自己的价值。
  “5月2日,这是我第一次去执行任务,我很紧张,看着那个人被卡车卷进轮子下面,我有种深深的负罪感。观察者来找了我,开导我,他对我说这一切都是有价值的,我们和那些罪犯不一样,他们是为了一己之私作恶,而我们是为了崇高的使命,是为了净化这座城市!我会努力完成它的,下一次,我会完成得更加出色。
  “6月12日,这是我杀死的第四个人,我内心平静,警察根本就没想到这些死于车祸的人是被谋杀的,他们当然想不到,因为他们只是维护世俗秩序的执法者,他们不懂人生函数,不懂这一切的意义!
  “6月19日,第五个人,我的工作越来越出色,观察者给了我一笔生活费,这不是奖励,我们之间不是雇佣关系,我相信他、爱戴他,而他认可我、依赖我。一个人坐在安静的屋里,我能看到一束光,它来自我的内心,我不再是过去那个无可救药的混蛋,我默默地守护城市,哪怕是被人误解,这种感觉就像殉道者一样。
  “7月23日,我认识了娟,她让我孤独的生活多了几分色彩,我怀念和她相处的每分每秒,我不在乎她是有夫之妇,她也不嫌弃我的贫穷……今天她会来便利店吗,好想她。
  “这一篇没写日期……我不敢相信!观察者把一份人生函数发给了我,那个人就是娟!我去观察者的公司找他,恳求他收回成命,他说不行,娟的节点因为我的介入而提前的,我说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是有一个人死,观察者说,阻止它的发生就是我们的使命。回到家我喝了酒,我万念俱灰,想带着娟逃跑,那样她的节点就不会触发,可是我做不出来,不仅仅是因为我穷,更是因为我没有勇气,观察者说过,命运皆注定,没人可以反抗它。
  “8月16日,我把这一切告诉了娟,她对我杀人的事情震惊,我坦诚地告诉她,我杀人,但也救了更多人,她骂我是个疯子!我疯了吗?不,是她不愿意仔细听我解释!我不能让娟去报警,我拦住她,她喊救命,愤怒至极的我死死掐住娟的脖子,当我撒开手时,娟已经停止呼吸。我哭了很久,我对着她的尸体……卧槽真恶心,这段我不读了哦……夜里我又梦见了她,我想说,对不起娟,你不理解我,我只能把你清除,这就是你的命运,不要怪我!”
  第966章 击毙嫌疑人
  念到这里,陶月月把笔记本放下,说:“陈叔叔,看来路大海背后还有一个主谋,他才是真正的疯子,我想一定是个学历很高的人,要不怎么会搞出人生函数这种压根看不懂的玩艺。”
  “这本日记你慢慢看,尽可能地搜集线索。”
  陶月月敬了个礼,把日记单独收起来。
  陈实的手机响了,他把手机搁在车上的架子上,打开免提,一名警察在电话里说:“队长,我们定位到了嫌疑人的手机讯号!”
  “在哪?”
  “国贸附近,正在慢慢移动。”
  “马上带些人赶过去!”
  陈实把电话挂了,自言自语,“他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为什么还不逃?月月,看那些照片!”
  陶月月从袋子里翻出照片,挨个看背后的资料,说:“有一个出租车司机,他每天下午会从国贸附近发车。”
  “我明白了,他打算在落网之前再杀一个人,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认为杀人是一件正当的工作……那个出租车司机开的是网约车吗?”
  “是,他叫张旭。”
  “我手机上有一个司机群,在里面问一问,能不能联系到张旭!”
  陶月月拿过手机,在上面发语音,群里一帮闲人还在调侃,“老陈,你闺女啊,声音真好听!”
  陶月月不耐烦地吼道:“快点,人命关天!”
  群里越来越多的人跑出来围观,终于有一个人说:“张旭的号码是……”
  陶月月拨通那个号码,放在陈实面前,电话接通之后,陈实说:“你是张旭?”
  “你哪位?”
  “我……”陈实略微顿了下,说:“我也是开网约车的,我叫陈实,找你有些事情,你能不能来一趟建安路?”
  “不行啊,我现在有乘客,回头联系。”
  电话就此挂了,陈实说:“定位这个号码!”
  陶月月照他说的做,等局里的反馈传来,她焦急地告诉陈实:“陈叔叔,太晚了,他们两人的讯号在一起,车上现在坐的就是路大海!”
  陈实心里咯噔一下,说:“来得及,路大海不会在行驶途中下手,我们想办法追上那辆车!”
  他直接在马路上转弯,抄近道赶往定位点,一路上陶月月不断地收到局里传来的情报,终于,张旭的车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一辆黑色大众,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人。
  陈实加快速度追上去,想把那辆车拦下,这时局里又打来电话,说:“队长,有人在和路大海通话。”
  “放出来!”
  手机中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器伪装的声音,“……警察已经盯上你了,看见后面那辆车没有,时间不多,赶紧下手。”
  “谢谢你给了我新生!”
  “认识一场,是我的荣幸,你是一名优秀的执行者,再见了朋友!”
  那辆车突然在马路上横冲直撞起来,陶月月叫道:“不好了,后面那个人用绳子勒住了司机的脖子!”
  “他想求死!”
  失控的大众像喝醉了一样左摇右摆,眼看着就要闯过红灯,陈实交代陶月月系好安全带,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轰的一声撞上它,把它怼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电线杆也被撞歪了,一根高压电线挣断,像蛇一样扭动着,最后落在那辆车的顶上,发出刺啦刺啦的火花。
  车内,路大海正用一根绳子死死地勒着司机的脖子,司机的脑袋憋得通红,拼命用手抓着绳子,路大海自己也是满头鲜血。
  陶月月准备推门,陈实喝道:“别下车,地下有电!”
  他撑在座椅上,用双腿把挡风玻璃踹开,掏出手枪空放了一枪,路大海被声音惊动,扭过头,面孔狰狞地说:“别想阻止我,这个男人不是好人!”
  “松手!”陈实吼道。
  “不可能!”路大海更加用力,甚至把膝盖抵到了驾驶座上,司机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向后仰着脖子,那条细绳在他的脖子上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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