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狐】第七章 昔日恋人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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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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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看着大盒子里的内容物,vox手里拿着盖子,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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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仰望星空派!」mysta独自开朗,小脸蛋旁飘着快乐小花朵,每一根发丝都洋溢着开心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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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望星空派,一道康沃尔菜餚,主要材料有沙丁鱼、鸡蛋和马铃薯。单看材料可能没什么奇怪,但看见成品后就会知道它的模样和梦幻的名称大相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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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烤着焦黄的饼皮从铝箔烤盘边溢出些许,有几处带着可疑的黑色,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引人注目的点是本该平坦的派皮上,犹如从外太空坠落的神祕条状陨石插入地表,正直挺挺的竖着一条又一条瞪着突起眼球的沙丁鱼,满满的围绕了派皮一圈,那股压迫感真不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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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教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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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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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vox脸上的笑容不是笑。他在心里问候了那位好友,并且下定决心绝对要找机会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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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眼mysta盈满灼热期待的视线,又看了看仰望星空派,面有难色地嚥下口水,心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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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忆前的狐妖在做饭这一块「天赋异稟」,随手一煮都能製成生化武器。vox相信失忆后这个技能仍然不会消失。但是,这可是mysta努力了很久才做出来的作品,他连用藉口蒙混过去都会良心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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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x朝小狐狸笑了笑,接着紧张的拾起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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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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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以vox清空餐盘,忍着奇异味道与口感,运用全部的毅力将其吞下,并用毕生文采夸奖mysta的做饭天赋作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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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住男人的胃之后,接下来就要用文字攻势,抓住他的心。」ike师傅如是说,嘴角没压下的弧度悄悄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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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将对方的教诲记的很牢,趁vox去上班不在家的时段,动力满满的开始他的情书大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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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ike借了一本名叫「土味情话大全」的工具书,据师傅所说,这本可是男女通杀的情书撰写圣经。mysta得意得想,他每日每夜都用心研读,现在已经对内容滚瓜烂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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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步,就是要找张纸来拟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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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已经在这间屋子住了一个多月,自然也发现了自己第一天住的客房平时是作为仓库使用。他坐在房间的中央,四周散落着大小各异的箱子,里面堆放着不常用的生活用品、旧的教学资料,还有一些形状奇异的黑亮模型……像是龙的爪子,又像是恶魔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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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把这些物品小心地挪到一边,终于在其中一个箱子中找到一大叠废纸。他高兴的把那个箱子抱起来,转过身时却不慎绊到了地上缠成一团的电线,身子一歪,将旁边收拾好的箱子撞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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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他来不及关心自己哪里摔痛了,只想着不能把房子搞得一团乱,连忙爬起身将箱子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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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个带锁的箱子,因为撞击力道太强或是受力角度刁鑽,竟把那生锈的锁摔断了,盖子一下子掀开,里头满满的纸片顿时如绽放的花瓣在地面铺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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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原先没想太多,蹲下身把纸片聚集在一起。然而,在捡起纸片的那一刻,他良好的动态视力让他瞬间捕捉到纸片上有vox的字跡——上头写着的,是「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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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人……?」mysta望着手里的纸片,愣愣地喃喃:「难道vox有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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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的。mysta用近乎乞求的心情否定这个猜测。vox这个月来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鉅细靡遗的照顾自己,完全没有谈恋爱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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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纤细的手臂不自觉的颤抖,心跳渐渐加快,心脏撞在胸膛上,疼的他连喘气都感到困难。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继续将纸片收回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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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纸片大小不一,有些触感像是相当粗糙的布料,已经泛黄到难以辨识字跡,有些却崭新的像是近期在书店能买到的精緻卡片,上头印着可爱花纹和烫金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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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仔细一看,发现并不只有vox的字跡,还有另一人的笔跡也在上头。这似乎是两个人写给对方的信件……mysta坚决不承认这是情书,就算这些信件里的浓情蜜意让他忌妒的要发狂,也绝对不是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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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狐狸气呼呼地想:无论如何,我说不是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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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才做好准备、深吸一口,低头阅读一张又一张vox写下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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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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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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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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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是第一次没有你陪伴的新年。不知道你去到了哪儿呢?我每一天都在找你,希望这次地不告而别是你一时兴起的旅行。我期待你留下一些提示我该去哪儿找你的资讯,却没有丝毫的线索。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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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我们约定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失约的人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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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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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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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是你不在我身边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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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ike总是用忧心忡忡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想和我说,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可能……可能,已经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但是他害怕我精神崩溃,所以迟迟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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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欺骗好了,我还是坚信你会回来。你是我最聪明的男孩,不是吗?你一定会将自己照顾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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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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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近总是想着,等你回来后肯定要狠狠地处罚你,质问你为何孤身一人去面对那些对你深恶痛绝的老神使?你明明可以找我、找ike,或是其他人帮忙,你却非要一个人背负所有,为什么?我不值得你的信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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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不会惩罚你,我只会给你一个长长的亲吻与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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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你怕黑,每天晚上我都会为你留下玄关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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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要回家呢?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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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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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究竟去哪儿了,赶快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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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失去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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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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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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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是你不在我身边的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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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仍旧不相信你会留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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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近总是很害怕看见你的照片,因为画面中的人儿愈看愈不似真的。总感觉你最后只会存在于静止的画面中,灵动的神情渐渐从记忆中褪色。那纤长如蝶羽般的睫毛,如天空般清澈的蓝眸,总是捎着笑意的粉色唇瓣……我好害怕,哪天我再也无法在脑海中描绘你的容貌,费尽力气也无法回想起曾经与你肌肤相触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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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会是怎样的地狱呢?我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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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早晨醒过来,我都下意识的转过身想捕捉你可爱的睡脸,想用温柔早安吻将你唤醒,然而睁开眼后,眼前却只有空荡荡的冰凉床铺,无声嘲笑我的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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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时,我总会想起你一时兴起做的便当。以前我总是找藉口不吃,但现在的我却无比后悔没能多吃几口你亲自做的饭,没能用力称讚你,看见你可爱的得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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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每一条大街,都会想起你曾经夸下海口说要包下一家店,我都哭笑不得的阻止你的异想天开,如今只能将那些东西一件一件的买回家,希望你回来的那天,能够看见这些惊喜,高兴得再也不愿随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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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就像手中的沙,不断从指缝中落下。但你消失的那一日,却每一天都在梦醒时分重复烙印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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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旧暖气机轰隆作响的声音,窗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天空像沾染了水的墨汁逸散在棉柔的纸张上,深浅不一的灰黑填满了方形的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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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外安静的早晨,回想起你种种异状那一刻的心慌,连外套都没带就衝上神庙,看见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平静运转的日常时,比起冰冷的手脚,我的心脏像是直直坠入冰窟,冷到失去了知觉,忘记了该如何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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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存在,被刻意的抹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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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再等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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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找到真相,我就去找你,mys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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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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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将手中的信放回盒子里,小心翼翼地物归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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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抹乾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握紧拳头,在心中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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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让vox忘记从前的悲伤,以vox恋人的身分,陪伴他度过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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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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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小狐狸拦截了刚下班的vox,拉着他走到附近的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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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长高了些?」vox微垂着头看了步履匆匆走在前方的mysta半晌,加快了步伐和他并肩,摸摸对方的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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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吗?」mysta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愣了一下才回过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我也不知道,回家可以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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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vox笑了声,随后又摇摇头,「不过我也不知道你第一天来的时候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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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好可惜。不过没关係,以后我还会长更多,今天回家就来记录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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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x没有应声,不知道正在思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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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看了vox一眼,什么也没问,继续带着他沿着河岸往前走,去他精心选择的告白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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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棵大树下,少女漫画中最推荐的告白地点,据说在这边告白可以提高成功率,mysta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不试白不试,他要费尽一切心思提升自己的战斗力,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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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x发现mysta今天特别沉默,「怎么了?表情这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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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随心所欲的对vox展开追求也经过了快一个月了,vox纵容又宠溺的态度让他从一开始的破罐子破摔,到最后变的愈发小心翼翼。他不敢多想,怕给了自己希望后,幻想破碎后会更加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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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把退路封死,这次的告白不须要vox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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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是一封通知书,明明白白告诉vox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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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vox接不接受,他不听!他就是要取代掉vox的白月光,让这个男人向他敞开心扉,将过往的伤痛和想法都告诉他,让他能够助vox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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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心理建设,他将牵着vox的手放开,跑到大树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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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动!」他喊停想要跟过来的vox,「就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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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vox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的站好,连手都规矩的放在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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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mysta在这种凉爽的天气里,居然脸颊都热红了,微微冒着汗,像刚出炉的小笼包冒着害羞的蒸气。他先是背过身,从揹着的小包包里翻翻找找,手忙脚乱的差点把包包给掀了,勘勘拉住了背带。vox好几次想出声让他不要这么慌张,慢慢来就好,但在看见对方虽然紧张却闪烁着坚韧的眼神,又把跃上舌尖的话语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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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mysta就把东西找出来了。那是一张白色的信封,上面画了一颗像是椭圆形的爱心,粉蜡笔的彩色粉末散在白纸上,烙上笨拙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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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x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了,虽然早有准备,但心脏还是重重一跳。他嚥下口水,喉结动了下,直直盯着mysta,一秒都不敢挪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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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vox……」mysta转过身面对男人。vox看着那双亮晶晶的蓝色眼眸,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春日里的少年,也想起了几个月前从天而降的男孩,使他感到恍惚与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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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紧张的说话都要打结,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又继续说:「虽然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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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x双眼瞪大,流露一丝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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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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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伸出手,脸颊通红,但气势不减,用力将手中的卡片递给v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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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x,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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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出了vox的欲言又止,没给男人说话的机会,立刻又道:「我也知道你依旧在寻找你之前的恋人,也打算为了他做些什么事。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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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咬了咬唇,道:「希望你可以试试看,也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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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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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向前迈步,伸出双手,跳起身环住vox的脖子,给他一个有力的拥抱。他把脸埋在对方的肩上,脸颊被挤的扁扁的,用闷闷的声音说:「我年纪很小,修为不高,还失去了记忆。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变的更好,直到你愿意跟我分享你漫长的回忆,除了照顾我之外,也让我分担你沉重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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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x在男孩跳上来时就赶紧伸手托住对方,耳畔传来稚嫩却勇敢的告白,比任何的情话都动听。vox鼻子一酸,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泪水。他不知道mysta是从哪里发现自己以前的事情,难道他找到了仓库里被自己锁上的书信吗?无论如何,他承认,他残破不堪的心,因为mysta这些日子的追求,渐渐被拼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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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mys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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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vox只是低低的说了这句话,而后将怀里的男孩抱的更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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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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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想做些什么吗?」vox望着河面上的波光粼粼,轻松地问道:「比如为了观察人类,去上个学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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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mysta牵着彼此的手,缓缓地绕着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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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白过后,mysta没有追问vox的答覆,vox也没有主动提起。两人心思各异,揣着不一样的顾虑,默契地将这个问题留给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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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们只想好好品味这份寧静与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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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学吗……」这么一说,他顾着追求vox,自己那本人类观察小笔记都荒废了好多天了。mysta回想自己在vox的大学里看见的学生们和老师们,转头朝vox说:「感觉很有趣!我也想要当当看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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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x听闻mysta欣喜的声音,带着笑看了眼男孩,故意道:「不过你现在这个年纪,要上的是国中。国中可不像大学这么自由自在喔,上课时间得一直坐在座位上,不能乱跑乱跳。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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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mysta立刻拉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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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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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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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不想枯燥地被困在同一个位置一整天,苦恼地想了想,赶紧又补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还要去和师傅修练呢!前阵子跟她约好了,她要教我狐妖的修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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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x挑起眉毛,「修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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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到河堤的末端,折返后又走回了方才告白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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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了脚步,vox放开mysta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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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阿。为了成为最厉害的九尾狐,我想要尽可能学习更多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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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sta向前走了几步,仰望油画一样浓郁明亮的蓝天白云。他的小小的手伸得长长的,似乎要用五指捉住天际那抹无法直视的灿阳,「我相信,失去记忆之前的我,也正朝着这个目标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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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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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x站在大树的阴影下,望着阳光下的男孩,心头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以及一股让人眼眶发热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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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这就是他所爱的神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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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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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口袋里的粉色卡片拿出了看了一眼,半晌,又将其闔上放回去,盖住上头满溢着心意的歪扭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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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x心里明白,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必须将一切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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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少年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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