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宋琲看向太子,浅浅一笑,太子哥哥莫要怪这个不懂事的奴才,是臣弟不好,受不得风寒,刚刚病了一场,容色不佳,要见太子哥哥得好好整理一番。
  宋珩看着宋琲的脸色,确实是苍白无色,还伴随着几声咳嗽,好像下一刻就要背过气一样,看得他心情很好,就是要死了才好呢。
  原本孤还在禁足,特意求了父皇来看望六弟,不过说来也是孤不好,宋珩隐藏着恶毒的眼神,故作关心着,知道你身子不适还拉着你去骑马,不过六弟,身为皇子不会骑马射箭是不成的,就算身子弱些也不能荒废学习,若要让别国知道我央央大渊朝有个病恹恹的皇子得嘲笑死吧。
  就连这个时候宋珩都忍不住要讽刺宋琲两句。
  但宋琲不甚在意,太子哥哥说的是,臣弟应当向太子哥哥学习,能够驯服高头烈马,莫要被甩下来才好。他笑盈盈着,多一分是嘲讽,少一分是不恭敬,不多不少,尺度把握地刚刚好。
  说得宋珩的眉心挑了挑,但还不得不维持着应有的风度。
  宋琲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单纯又无辜,对了,听闻太子哥哥从马上摔下来受了点伤,还不知道严不严重,那日,臣弟是要去看看太子哥哥的,可惜被人拦在门外,又遇大雨,受了风寒,一直是没有机会。
  宋珩嘴角一抽,他的屁股到现在还疼着呢,但又不得不嘴硬着,孤自然是没事。
  那便好,不然臣弟心中不安呐,今日太子哥哥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哥哥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宋琲咧嘴一笑,笑得天真无邪,宛如一个没有心机的乖巧弟弟。
  好看的脸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可是那张酷似安妃的脸却只会让宋珩生气。
  你也好好歇着吧。宋珩起身就走,今日算是来过了。
  柳仪温正巧走到门口,差点儿迎面撞上宋珩,他不认识太子,但此人穿着明黄色的蟒袍,自然一下子就知晓了身份,立刻跪下行礼,幸好礼数周全并没有出错,太子似乎也没有将他看在眼中。
  在太子走过他的身边,快要离开时,柳仪温忽然听到对方道:你是六弟的太医?
  是。柳仪温毕恭毕敬道。
  宋珩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太医,看不见他的脸只看看一截白皙的后脖颈,狐疑道:原先不是柳太医吗?
  院首最近身子不适,让微臣从旁协助一二。
  宋珩倒是觉得新奇,竟然换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太医,于是旁敲侧击地问道:六弟的身子如何了?
  殿下的风寒已无大碍,但内里虚,还需要好好的休养调理。柳仪温认认真真地回答,斟酌着语气与内容,生怕说错了什么话。
  说话滴水不漏,让人察觉不出错处,毕竟柳庆以往的脉案中也是如此记载:内里虚透、虚不受补。
  宋珩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就好好照顾六弟吧。
  是。
  柳仪温松了一口气,缓缓起身,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窗柩处投来的眼神。
  宋琲收回幽幽的目光,拉上了帘子。
  柳仪温提溜着自己的药箱走进来,把东西放下,然后给宋琲请脉。
  一切如常,还是虚。
  殿下,今日药喝了吗?柳仪温照例问上一句,有次宋琲就没有喝药,还骗人,他从旁边的花草盆栽上闻到了浓浓的药味。
  喝了,我可是乖乖地遵照医嘱呢,小柳太医都让我身边的人盯着了,哪里还敢不喝药啊。宋琲笑眯眯着,没个正经样。
  柳仪温已经习惯他这样的状态,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听了就自然而然过滤掉,只留下有用的信息。
  不过,今日我总觉得身上不爽利,浑身冷津津的,头还痛得狠,我的风寒是不是还没有好呢。宋琲边说边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会呢?殿下已经好了。柳仪温一愣,眼睛睁得圆圆的。
  他不可能会诊错的,虽然宋琲的身子还是不好,但与风寒是不一样的。
  如果连风寒这么简单的病症都瞧不出来的话,那他也不用再做太医了。
  这是因为殿下.体虚,并非风寒的缘故。柳仪温解释着。
  是因为幼时在冬日里掉进了寒冷的池水中,差点就淹死了,寒气入体,难以根除。
  宋琲看着柳仪温睁得圆溜溜的眼睛,继续道:我以前还要泡药浴的,怎么到了小柳太医这儿就没有了呢?
  这段日子殿下得了风寒,不宜泡药浴,恐会受凉。
  可现在我已经好了啊,小柳太医不是说要给我好好调理身子的吗?
  柳仪温沉思半晌,宋琲的风寒已经好全,若要调理生息,药浴是个很好的方式,确实已经可以实施,于是道:微臣这就开药。
  宋琲撑着下巴,悠闲自得地看着小太医认认真真地写着药方。
  蜡烛钟一点一点地燃烧着,烛火跳动,暖橙色的光辉映衬着脸庞,增添了几分柔和。
  一刻钟后,柳仪温将药方递了过去,微臣已经将药方开好,等浸泡熬煮好,调试合适的水温就可以泡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就好,切勿泡久,以免头晕。他一一叮嘱,一道工序都仔细地说着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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