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苏敛因为修煤气加过她的微信，记得她经常晒自己做的沙拉碗。
  估计是没一顿都要吃很多草的饮食健康的人吧。
  苏敛看了看自己面前这碗高热量垃圾食品，缩了缩肩膀。
  嗯，好吃就行。
  现在本来就是冬季，倒是有很多住户都会囤白菜，很快就有人艾特林韵。
  “我家有大白菜，302你要不要。”经常和二楼林大妈一起锻炼的钱阿姨回复道。
  还顺便拍了张她家叠了一米高的大白菜。
  接着就有几个人给她竖大拇指。
  “大气啊。”
  “还是钱姐给力。”
  苏敛默默为热心肠的钱阿姨惋惜了一下。
  现在还是其乐融融的好邻居，不出一周就会变成饿狼。
  他记得很清楚，楼内的第一次冲突就是住户们纷纷要求钱大妈“接济”。
  走马灯一样的场景浮现在苏敛的回忆中。
  几户人家先吃完了家里的粮，又向来比较横。
  他们买不到菜，就堵在钱大妈的家门口讨要、砸门。
  [钱姐，你不能看着我们饿死吧。]
  [好邻居不就应该互相帮助，一起度过困难吗？]
  钱大妈百口莫辩，忙说自己家的也都吃完了。
  谁都知道这时候交出粮食，就和交出性命一样。
  但是谁都看到了钱大妈之前晒在群里的照片。
  好话都说完了，钱大妈还不老老实实交出粮，他们就直接砸坏了钱大妈家的防盗门，冲到屋子里，把一切洗劫一空。
  扭打之中，钱大妈头发都被揪掉了几缕，躺在地上哭。
  也就是那次之后，苏敛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停电，这是一场灾难。
  如果继续留在楼里，他很有可能被饿死。
  所以为了自救，他去了舅舅家。
  但是他忽略了灾难的残忍，手里没粮，猫狗都嫌，无论在哪里都是相同的处境，只是死刑期限的长短不同罢了。
  注意力回到现实，苏敛心里有点难受，但是比起那些围攻钱大妈的中年壮汉，他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做什么呢。
  而且就算他阻止了一场，还会有接二连三的冲突。无可避免，还会让他的境遇更糟糕。
  现在不是做英雄的时候，他的首要任务是活下去。
  林韵似乎是不太会用大白菜做沙拉，委婉地拒绝了钱大妈。
  不过有了这个开头，在群里观望许久的人都冒了出来。
  “谁家有可乐吗？真的很想喝！”
  “自热小火锅换咖啡！”
  “想收点暖宝宝，被子都盖上了还是好冷。”
  “唉，真不知道老天爷想干啥。”
  大部分都不是生活必需品。
  苏敛没有参与，他更想降低存在感，看了一会儿大家的聊天之后，锅里剩的最后一点汤都凉透了。
  本着不能随便浪费粮食的心理，苏敛一口闷了，喝得干干净净。
  而后进空间取水，把锅和筷子刷好了。
  加上昨天的，空间里已经存了半桶脏水。
  因为加了洗涤剂，所以也没办法重复利用。
  苏敛趁着现在大家对邻居的动静还没有那么敏感，悄悄把这些水从厨房倒走了，尽量让水流特别小，楼下听不到。
  也就这几天能这样做了，外面这么冷，管子很快也冻住了。
  倒完水，他顺便贴好了厨房和餐厅区域的保温板。
  小公寓是餐客一体的设计，厨房也是开放式，所以他直接把这边整个用塑料布阻隔住，避免热量流失，只留了一个门洞大小的缺口，可以掀开走进去。
  接下来去卧室贴保温板。
  这是今天必须完成的工作。
  苏敛有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毛病。冬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钻进被窝，小腿以下都没有任何温度，被窝都暖和不过来。而且卧室除了睡觉，白天大多数时间也在这里窝着取暖。
  所以卧室的保暖必须是做得最好的。
  他在这里贴了整整两层保温板，房间小了一大圈。
  卧室的窗户虽然不是落地的，但是面宽也很大。
  苏敛把半个衣柜放在了窗户旁边，这样可以挡住一半窗户。剩下的一半空间正好可以卡上一个和窗台一样高的小桌子。
  他打算到时候在这里摆一个小太阳，偶尔开一下。
  紧挨着小桌子的，当然就是床头了。
  这个卧室不算是特别小的，但是当年房东只留下了一个一米五宽的小床。现在房间里刚刚好。
  他整理了一下床上厚厚的垫子，又从空间里翻出来一个合适的围挡，放在床边。
  这样床上刚好形成一个很有安全感的小空间。防止被子掉下来，全都挤在床上。
  下床的地方，他放了客厅同款地毯。
  而后又摆上床头柜和剩下的衣柜。
  衣服都放进空间了。这一半衣柜还放在房间里，完全是为了遮挡一下丑陋的灰黑色塑料布。
  “跟住在帐篷里一样。”蒙上这塑料之后，苏敛总是这样想。
  也有点像洞穴。
  干了这么多活，好累呀。
  苏敛在床上瘫了一会儿，不想动弹。
  本来剩下的时间还能把卫生间弄完呢，耽误了一会儿，天就快黑了。